24
2019
03

黑大最后的一百天生活日记[似水无痕] (下)

 

第六十天[5.30 星期一]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童谣


今天似乎有两件事可值落笔:一是在凯迪感受深刻,一是把积攒了多日的衣服洗了。但是我还是决定把这两年事放弃了,前者太深刻,而我现在感觉太累了;后者则太无聊,根本就是在搞笑——顺带暴露了一个男人的懒惰。

于是我打算写写那个小家伙,也算给他的妈妈介绍一下它现在的情况,让她安心。

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寝室的另一个同学还没回来,我把它安顿在同学的桌子下——该走的都走了,或者马上要走,寝室里有的是地方,甚至单独住一个床都可以。

同学回来一见就喜欢上了他,虽然一直在遗憾不是只小白兔。但第二天起来同学就委屈地跟我说:靠,这小东西,一晚上都没老实。
哈哈,是啊,不过我睡得死,偶尔醒过几次也是想看看小东西怎么样了,可惜他自从吃过东西后就跑到床后边的夹缝里求生存。过几天我租了房子就好了。

星期天还要加班,于是昨天白天就没能在寝室陪他。同寝室的同学要回家,我就找了楼上有我们寝室钥匙的一个同学照顾他,这个同学也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所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但毕竟不是自己,还是有些担心,这两天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问他小埃的情况。

晚上急急地回来。在六顺综合市场下车,买了两棵菠菜,几个胡萝卜。顺便插一句:笑忘书,你今天晚上没和你家老公在那儿出现吧?在等车的时候,一男一女应该是情人在聊论坛什么、戒指什么的,不会就是你吧?如果真的是,那我可就晕了。

到了寝室一打开门,小埃就蹦蹦跳跳地出来了,莫不是想我啦?哈哈。急忙把菜和胡萝卜洗了,但记得他妈妈叮嘱过不能让菜上有水,没办法,只好放到窗台上晾着了,小埃一直跟在我后边走来走去的,看来是饿了。

我就把胡萝卜擦干了,把小埃抱在腿上,让小埃吃。小家伙咔咔地咬了,然后轻轻的嚓嚓地嚼,呵呵,真是可爱。

看来它更喜欢吃菠菜,吃了几口胡萝卜,就跑到晾菠菜的地方。终于菠菜有些干了,我又擦了一下,小家伙就欢快地吃了起来。

有个小生灵陪着的感觉真好,只是他不会说话……
 

 

第六十一天[5.31 星期二]
 
遇见你,之后爱上你,然后恨透你,原来爱是回不去的旅行,
亲爱的让我忘记你,那些事情,我终于看仔细。
                      ——《显微镜下的爱情》

天空不时的下些小雨,但今天我并不伤感。

然而,晚上回到寝室,日光灯洒下柔和的光照耀着每一个角落,窗外静静地不再有快乐的呼叫声,刚从喧嚣中走出来的我,被一股寂寞笼罩。

“害怕的,不是孤独本身,而是害怕当习惯了孤独之后,不愿意走出来。”

乐儿在电话那边给我放歌,一首带着伤感和决心的歌。乐儿傻傻地问我:这首歌好听吗?我说,好听。乐儿说:这首歌挺有意思的,开始慢慢的,后来又那么快。我说,乐儿你知道么,这就像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开始的时候在伤感,在疑惑,然后再给自己一个狠狠的决心——要把你忘记。乐儿无语,然后说:大概是吧。

可能,乐儿只是感觉这首歌好听,并没有感受到歌曲本身的故事。乐儿又傻傻地问我:虽然你从没有谈过恋爱,但你说的真有道理。是的,天下的道理本就是相通的,其实也是很简单的,只不过更多的时候更多的人喜欢赋予给自己一种角色,比如幽怨的小女子,忧郁的或颓废的男人,从而穿进了一个死角,无法自拔。

一个朋友跟我说:男女最佳的年龄组合是男的要比女的大四五岁。她的理论依据是女生要比男生早熟,因此同龄的男女女生是比男生成熟的,而往往女生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保护并引领她的男人。

乐儿会是么?
 

 

第六十二天[6.1 星期三]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李白《将进酒》

晚上下班后,160烧烤,四女二男共六位同事一聚,花费纹银七十元。

对于金钱的态度一向是不在乎,虽然我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但似乎从来没有节省地花过钱,因此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一个纯粹的败家子。只是,无论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我一向坚守着自己的最后一个原则:无论如何挥霍,也不会主动向家里要钱。

因此,从初中到大学这段时间里,我随着学历的不断增长,债务也在不断的增长,并与学历的程度成正比。有时也在怀疑,如我这等人,竟然还有人肯借钱给我。我想他们肯借钱给我还是出于对我的相信,于是这辈子就欠下了永远无法还清的人情债。

某种程度上,人生观与价值体系的改变也与经受不住这个世界很多的诱惑有关,而这种诱惑的满足往往需要金钱来发挥作用。比如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吃饭,角色扮演的不同往往就需要由男人来付帐,何况于我而言,这本身就是一种天经地义和快乐呢。

幸好现在能赚些钱,也幸好甚至有的时候还能往家里邮些以解燃眉之急,但不幸好的是我开始感觉到自己承担起更多的责任来了--而我恰恰是最不乐于承担责任的人。

但还是在不断地给自己找责任背上,毕竟有些东西是想逃也逃不掉的,那是人生的宿命。

只是需要思考如何在物欲横流的今天,如何保证自己的无欲无求,以求金钱能不被无谓的浪费掉,毕竟我不是"材",千金散尽了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第六十三天[6.2 星期四]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杜甫《望月》

似乎从来都是这样:突如其然的一种感觉就会让我付诸行动,然后在行动中开始变得犹豫不决。

早就打算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我工作了将近一年的地方,去开拓另一片广阔的天地。但经常性的会犹豫,犹豫于这里已经熟悉的环境已经熟悉的人,犹豫于离开这个我事业起步的地方,犹豫于面对未知的世界的恐惧和对自己的不自信。

但今天早晨忽然有种强烈的预感,似乎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告诉我:无痕,你该离去了。于是真的就在和同事商量去北京,同事竟然也一拍即合。

于是,在未来的几天里,我们将工作进行一下交接,就准备去北京了。我不知道这样的离开是不是很不仁义,但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已经失去了热情,继续呆下去只会磨光我本来就脆弱的意志。

在那里,会有我凌绝顶的事业,会有我期待的爱情么?会有那么几个人在那里等着我么?
 

 

第六十四天[6.3 星期五]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范仲淹《岳阳楼记》

事实上,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快乐并忧郁着,冷静并冲动着,宽容并嫉恨着,利他并自私着……

习惯于从一个女孩子忧郁的笔下,看到她灵魂深处的某种东西。当文字渗出无奈和伤感时,自己每每会感动于那种娓娓道来的幽怨情怀。那是一种深沉,足以让一个男人认真地去拥她入怀,为她支撑起一片没有伤害的保护伞。

然而,活泼的,亦是可爱的。从那些文字中,我似乎可以看到一个女孩子狡黠的顽皮——而那些文字,就忧郁之下。

然而她却激愤起来,不知具体何故,扬言自己要做愤青——或许是对这个世界无奈的控诉,或许是对那个男人行为的鄙弃,也或许,是对自己挣扎于情感泥潭的愤懑。

有激情、爱冲动总是好的,说明我们还年轻;等到被岁月将我们峥嵘的棱角磨光,或许我们也失去了某种血性——只是要肯定,这种冲动是有意义的,至少不要在将来后悔。

其实,何不站在更高的姿态来面对世事呢?当葆有一种超然的心态行走于世间时,人生便有了平淡的真实。

我亦为性情中人,我亦有七情六欲,然而,我在追求一种超然的心态。
 

 

第六十五天[6.4 星期六]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轼《水调歌头》

头晕的厉害,大概是前两天在公司加班的时候冻着了,而且,嗓子也疼得厉害,大概有点上火了,这几天气温已经升了上来。

有时,也会后悔于离开哈尔滨的决定。在这里,有我熟悉的学校,和如风景般美丽的妖娆女子;在这里,有我熟悉的朋友,和性格迥异的同事;在这里,有每月不高,但是勉强可以生活的工资;在这里,有不够专业的,但是前途并非渺茫的事业——在北京,有什么?

但我知道,我不能沉浸于某种建立在并不坚实的根基之上的成就之中。失去了激情、创造力和虚心,我还能够有什么样的成长?或许,做一个领导者我可以在教会别人的同事快速成长,然而,面对鸡头与凤尾,我应该选择哪者?

阴晴圆缺,悲欢离合,自古以来都难两全,离去,终归要离去,虽然我还一直犹豫于这种对于已知的留恋和未知的彷徨中。
 


第六十六天[6.5 星期日]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斩楼兰终不还。
                   ——王昌龄《从军行》

这本是一个得之不易的周末,但我早晨六点便起床了,简单的洗漱之后,便杀到亚马逊网吧去——昨天晚上和大连的阿然约好了打魔兽。

阿然是我高中里最好的朋友之一,性情颇为相投,玩也能玩得一起去。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大概是在大二那年的暑假吧,回家小聚的时候看他在玩魔兽;待回到学校,这款游戏也在我的那个小圈子里流行起来。

对于这么一款经典的游戏,我当然不会放过。

魔兽争霸,是暴雪公司继暗黑破坏神之后推出的又一款大型游戏,可打任务,可对战。与暗黑一样,在打任务的时候,可能感受浓郁的欧洲古代文明,亚马逊、德鲁伊、野蛮人……这都是希腊神话里确有的人物;而对战,更是对一个人的大局观、战术思想、微操等等综合能力的全面考验。

不知不觉间,在血雨腥风、四处征战中便到了下午一点,经理打电话过来,让去公司加班。无奈从虚幻的战场回到现实的无奈中,何时能有魔兽里纵横捭阖的气势呢?
 


第六十七天[6.6 星期一]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秋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悲欢离合总关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蒋捷《虞美人?听雨》

似乎是为了让你感受到夏的气息,浓云密布之后便下起了一场骤雨。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很喜欢雨。或许是因为雨能在夏天给我带来一丝清爽的缘故,或许是喜欢雨天让这个世界很安静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雨本身就是一道美丽的景色,总之,这夏日的雨终究是勾起我的某种情绪了。

感雨、听雨、看雨。

我站在门前,看着那雨从天空优雅地洒落,不似那黛玉之泪,却似那龙女恩赐。面前钢筋水泥浇铸的四方盒子在雨中仿佛是浸水的赝画,清洁的街道不时飞快地奔过出租车,溅起的水花落在路边的树叶上,那青翠无法承载这泥泞地混浊,终于还是任由它滑落。地面上一洼洼的水,轻轻唱着一圈圈涟漪。

“悲欢离合总关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这雨,乃至世间万物,承载了太多的感情了,似乎梦里的火热的土炕上听雨弹琵琶,似乎虚缈的京城之雨袭向自己,站在过去与未来之间,我眼中已有雨意。

 

第六十八天[6.7 星期二]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川风情,更与何人说?
                                             ——柳永《雨霖铃》

还是一个雨天。

晚上,郝三的新家里,她女朋友的小型生日宴会。她女朋友寝室里的四个女孩儿,以及其中一个女孩子的男朋友,郝三夫妇,我。

气氛并非十分活跃,我又不是一个善于调节气氛的人,何况我心情又不是很好。我所能做的,只能是让自己喝醉。

独自回到寝室,将所有的衣服甩到地上,掏出电话,好像有很多话想找人说。可是,我一遍遍地翻电话号码,却无法找到一个人可以听我倾诉的:有人不值诉说,有人已关机,还有人,不可能打。

醉酒的自己,似乎感觉到被这个世界抛弃。

事业、女人、家庭,生活如此美妙却又如此负累。其实我想说的目的不是这些,而仅仅是倾诉本身。
 


第六十九天[6.8 星期三]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锦瑟》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室,和小埃分享了半个西瓜之后,我躺到了床上,无聊至极。

习惯于在睡觉之前看些书再睡,可惜上期的《南方周末》没买,就随手拿起了初三时候的日记翻看起来。

是啊,那个时候的日记里,文字是稚嫩的,思想是稚嫩的,然而却已充满了忧伤的调子。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当感情宣泄于文字时,就习惯了一种伤感的思维方式。

那个时候,喜欢了不止一个女孩,在两个女孩中间摇摆,如同现在;而仅仅是感觉的摇摆,单方面的摇摆,并没有实际行动,也一如现在——原来,在感情上,我还是没能长大。

那个高三的女孩子,那个文字里充满悲伤、QQ上显得脾气异常大的女孩子,那个吟诗作对的天真女孩子,还有那个一直在梦中出现的完美女人,构成了我现在精神生活的支柱。实际上,我还是没能理智地面对情感,也还是没有确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再过七年,我的日记会是什么样的,与七前年的和现在的会是一样么?


第七十天[6.9 星期四]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王之涣《颧鹊楼》

又是一个雪天,有闪有雷。

早上,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从哈尔滨转车,于是请了假,陪着他,逛街,聊天。

我们小学与初中都在一起,初中毕业后我上高中,他去山东学音乐,专练萨克斯。在一家企业做了两年本行后,转去影楼做摄影,也跑过山西和辽宁一些地方,现在工资也有几千一个月了。

整体来说,共同语言开始变得少了。人一大,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区别就开始显露得明显起来。我无意评价他对于金钱的追求,事实我也正在追求,只是他以一种更积极的姿态与更节省的方式来进行,而我,从来没有仔细想过我与金钱这种东西应该处理成什么关系,于是导致了我从不把钱当钱。或许,我应该检讨自己——不为别的,只为应该让父母不再为了几百块钱去采山野菜。

事实上,我一直在逃避想念起父母,我习惯于让忘却成为我不承担压力的方式,但朋友的到来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实际上我是很自私的,并不是一个孝子。

我应该脱胎换骨一下,不是清高地站到更高的一种哲学层次,而应该在世俗的生活中走到更高的财富地位和社会地位——当成为社会资源的占有者时,才有资格谈人生、谈事业、谈爱情、谈孝心、谈友情、谈品位——谈他妈的一切。

 

第七十一天[6.10 星期五]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秦观《踏莎行》

终于我还是在人生与爱情当中迷失,找不到出路。

没有办法不表现自己的幼稚,即使自己装得再成熟。在世事面前,我表现出了我的无知和经验不足;在感情面前,我表现出了我自己都无法弄明白的犹豫和失落。

晚上,终于和高三的女孩子见了面,感觉已经不如初见时,或许,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赋予她幻想的色彩,而事实上她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好。而在整个交流的过程中,我也并未能表现得侃侃而谈——一个不能控制氛围的人看起来并不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事实上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来做我的女朋友,当没有标准和原则时,我也就失去了寻找的方向。或许,我需要一个有着忧郁气质的文学女孩感动我;或许,我需要一个活泼调皮的女孩点亮我;或许,我需要一个成熟优雅的女人升华我;或许,我需要一个心计聪明的女人带领我——那么,我到底是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正在努力地穿过这一片迷雾森林,寻求一种清晰的标的。
 


第七十二天[6.11 星期六]

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早该停止风流的游戏。愿被你抛弃,就算了解而分离,不愿爱得没有答案结局。
                             ——张洪量《广岛之恋》

正如我所说的一样,现实中让人产生感觉的往往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外表,网络上让人产生感觉的往往是一个女人的文字。

与她的相遇,让我变得成熟也愈加的迷惑,平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曾经在网络上的交流让我感受到她的古典与传统,现实中的她又是那样的自私与随便。

我并不是一个富有的人,但对于女人我从来不吝啬,无论是物质的还是感情的。朋友们都在警告我离她远一些,确实地,如果算起来利益得失,我从她身上什么也得不到,然而我还是不能忍心于舍她而去,我的优柔寡断使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钻进她的圈套。

陪了她一天,用我的时间,用我的精力,用我的金钱。或话,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因为我有我的欲望,我有想得到的东西,然而我没有得到。想得到的往往得不到,不想得到的反而能得到,从这一点来说无欲无求真的是个好东西,只有无欲无求,才能得到——至少不会失去,这真是一个悖论。
 

第七十三天[6.12 星期日]

岂知逢此士,旷度超世俗。欣然同一笑,齿颊粲冰玉。
                                       ——陆游

今天又新结识了一个朋友,是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认识的。

由于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能是着了凉,再加上四个多小时的魔兽鏖战,头有些疼。就在要下线的时候,她蹦了出来,问我是不是好人。哈哈,我哪知道我是不是好人——不好也不坏吧。

约了晚上一起吃饭,她还有些犹豫,我也并不是很热衷于相见,于是我说如果想晚上一起吃饭,给我打电话吧。

当我正在梦里娶了N个老婆的时候,她的电话打来了。我问她:你多高啊?她愣了一下:干嘛这么严肃?我说,这个问题很重要。心里打的主意是高于一米六五就不去见她了。她犹豫了一下,说,不到一米六。于是打定主意去见她了。

当看到她的时候,不禁赞叹自己的幸运,虽然没抱什么想法因而就没抱什么幻想,但是一见这个女孩里确实让我眼前一亮,并不能很漂亮的女孩子但有一种平淡的美丽,娇小玲珑,说起话来很好听。

随便地聊了聊,问问了她们上课时候的事情,很有意思。

之后?之后没有故事发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七十四天[6.13 星期一]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木兰诗》

又收留了一个小兔子。

当我把这个小家伙抱回来的时候,小埃一下子就蹦出来,扑到了她的身上。

和小埃不同,这是一只白色的兔子,眼睛是红色的。刚刚来到这里,也显得有些羞涩和拘谨,何况还有一个帅哥在。

看起来,这只小兔子还是很高傲的,毫不理会小埃的主动,独自在地上蹦来蹦去,这里闻闻,那里嗅嗅,然后就看上了那个胡萝卜。而小埃总是跟在她后边,人家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看来小埃和我一样啊!

还好昨天买的菜还有很多,够两个小家伙吃两天的了。晚上熄灯后,两个小家伙一直没消停,不知道在做什么,呵呵。

 

第七十五天[6.14 星期二]

恢弘志士之气,不宜妄自菲薄。
——诸葛亮《出师表》

实际上,我是一个无非自卑的人。这些年以来,我一直在找寻自己身上的长处,但似乎从来没有找到过。

而今天,似乎我的生活和这片天空一样灰暗,不断地受到自信的打击,无论和事业有关还是和爱情有关。

自己一直没能在广告方面保有长久的兴趣,偶尔心血来潮才会吸引一下这方面的知识;而在感情方面一直以来的单身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任何一个优秀的女人都不肯委身于一个既没有相貌又没有经济基础的男人,当然,对于这种女人我抱以理解的态度,但是于我个人而言,却形成了一种源于自卑的压力。

或许,这种压力一直在促使我进步,也或许,终有一天我会在这种压力下崩溃。今天,我就接近了崩溃的边缘了。

我在自伤自怜,以为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然后我悔悟:其实并不是全世界抛弃了我,而是我自己抛弃了自己。

这一天,都很郁闷,突然感觉到了前途渺茫,累。不说了
 


第七十六天[6.15 星期三]

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
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
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诗经》

很冷静的,一直是很冷静的。


这几天,欣一直都在陪我,就是那个刚刚认识两天的医大的女孩子。

昨天一天的郁闷也有她的份,然而最终晚上郁闷有所缓解也是因为她——在这样的一个雨天,她竟然也出来陪我喝些东西,聊着天。

在冰峰昏暗的灯光下,我竟然产生不了一点点亵渎她的想法——而原本从去年的那个时候起,对于女人已经开始有了另一种追求。

我们天南海北的聊着,当然聊得最多的还是我的郁闷,一种无法改变的郁闷,挥之不去的郁闷,注定背负的郁闷。

“其实你人也挺不错的。”看来她对我的印象还不错,或许努努力就可以在一起,然而缘份果然是上天注定的么,在我要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遇到她。

然而仔细想想,只是她的外表适合自己而已,其实她并没有某种我喜欢的个性魅力能够让我深深地爱起来——自己似乎永远也不懂得什么叫爱,是我太追求完美主义了么?

然而,完美主义属于我么?


今天和柯和仁一起吃饭,为是三百块钱晚些还,得付出几十块钱请吃饭——我一直在做着得不偿失的事。

欣也陪着,然后我们在雨中奔回寝室。
 


第七十七天[6.16 星期四]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
                         ——不知道

向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境界,也确实在如此地做,但既然生为世人,就超脱不了要为钱而烦恼;

一直不太相信星座的说法,那东西只不过会骗骗小女生,然而有些东西竟然有巧合,比如说我在四十岁之攒不住钱。

我生为穷人,但对钱却总是无法节省下来,甚至似乎与它有仇,不花光不罢休。

然而,我现在真真切切地为了钱而愁了,公司的工资久拖而不发,而去北京还指望着这点钱,据说是不够。正好早上爸打电话来,跟他说了,过两天再回家取点吧。算我自己借的。

大学四年来,一直抱着一个原则:无论如何挥霍,也不能主动向家里要一分钱,因为我知道父母的艰难。对于我这样的家庭来说,每个月四百元已经不少了,至于不够的部分,管朋友借。幸而我交的这些朋友全都信着我了,肯借给我,有时都在怀疑自己,怎么有这么多人对我这么好!

钱都花哪儿去了?看不到。

看来,真得找个人来管着我。
 


第七十八天[6.17 星期五]

家是风雨中的一间小屋
家是大雪天里的一杯热酒
家是一支需要你慢慢品味的葡萄酒
家是锅、碗、油、盐、酱、醋合奏的乐曲
               ——《家是什么》

早上郝三给我发短信,说“哥们你一劲吵吵说你要去北京,我这心里咋这么不好受呢?”我回他“靠,别跟个老娘们似的,整这个”,其实,我心里感动也满满的,和这哥们在一起也有七年了,那感情也不是一般的深了。

郝三叫我晚上去他家,他那个刚刚建立起来没几天的家,说是让我尝尝他的手艺,他要自己做饭给我吃。

这几天公司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呆着,整理整理自己的作品,准备跑路;晚上也不用加班了。于是下班后就直奔郝三家,顺心拽了个西瓜。

米饭蒸得有点硬,但我就喜欢吃硬饭;茄子炒得有点淡,但没关系,最近嗓子正不大舒服,咸了不行;木须柿子鸡蛋扒得块儿太大,但我不怎么吃鸡蛋……

他和他的女朋友,尽心地招待着我,在这个虽然简单但挺温馨的小屋里。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里,总会有一种想有个家的感觉,前几天午休时去家俱城闲逛的时候,和今天,特别强烈。

但我知道,那距离我还太遥远,梦想般地遥远。
 


第七十九天[6.18 星期六]

我走在清晨六点无人的街带着一身疲倦
昨夜的沧桑匆忙早已麻木在不知名的世界
微凉的风吹着我凌乱的头发
手中行囊折磨我沉重的步伐
                       ——《回家》


今天没有去上班,也没有请假。因为已没有必要。

但依然早起。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总是感觉把时间用在睡觉上太浪费了,哪怕用来玩儿。

我先去了趟早市,给两个小家伙买可能是在我这儿最后的一顿饭了,今天我就要把他们交到郝三的手里,他的女朋友吵着要,相信你们在那儿应该会有好日子过的。只不过,那两个家伙,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担心……

然后开始收拾寝室的东西,把一些要拿回家的衣服收拾出来,准备回家一趟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楼下好多的人,想起来今天是英语四六级考试,糖发面小丫头考四级,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她考得怎么样,得知考得还不错;又想起来郝三应该也快来了,昨天说好他陪他女朋友考完试要过来看看有没有可值再利用的东西。

结果这小子来了之后只挑了一大堆杂志回去看,说是天天晚上在住处没有电视没有电脑真是无聊;我说那你们就创造人类玩呗;那小子说多了就没有意思了。

正说着,一场暴雨突如其来。

之后买了回家的车票,重温了总务处的肉沫扒茄子,又打了几杆台球,就登上了回家的火车。


第八十天[6.19 星期日]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杜甫《望岳》


似乎一直对少有人迹的地方情有独钟。

今天,在归家的火车上,昏昏沉沉地度过了一晚上,当黎明的光线轻洒在这片美丽的大地上时,我被一种美震撼了。

没见过真正意义上的山,北方的这种丘陵我们一般也称之为山的,高而不险,突而不崛。大概是因为这是一片并未被开垦的土地,因此还保留着完好的植被。郁郁葱葱的绿色随着山起伏,在晨雾氤氲中,显得愈发地迷人。

经常会遇到蜿蜒的河流和小溪,潺潺地流着,或两条汇成一条,或一条分成两条,间于山与山之间,泛着白色的光芒,如同玉女腰间翩翩飞舞的丝带一般。

竟然看见几朵野花或点缀在草丛之间,或轻倚于巨石之侧,或妩媚于溪水之畔。

曾几何时,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不知何故,隐士的思想一直在我心里存有一定的地位。

然而,自己却越来越走向了世俗,越来越远离了这儿。


第八十一天[6.20 星期一]

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
                                   ——余华《活着》

更多的时候,在思考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并苦苦挣扎于此,彷徨无措,迷失不前。

人为什么要活着?

年少的时候,为赋新诗强说愁;待到年长一些,就真的为生活所累了:金钱,女人,家庭,种种人情世故皆成为学问,更多的精力在放到如何生存上去,甚至还要承担起让整个家族生存的责任。

昨天去了三姨家借了些钱,今天又帮爸妈搬了家——生活是如此困顿,姥姥年老力衰,大姨和大姨夫全身是病还要去铲地赚钱,哥哥不求上进,爸妈四处流浪……

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无论如何是无法逃避的。
 


第八十二天[6.21 星期二]

“我将扇子搧了一下,火光烘烘;第二扇,火气愈盛;第三扇,火头飞有千丈之高。……”
                                      ——吴承恩《西游记》

最近火大。

每次洗脸的时候,鼻子都感觉到要出血。虽然最近看到了很多美女,而且大多性感撩人、风骚无比,不知道这些女人是真的因为热才穿成这样,还是穿给她们的男朋友看,或者,别有居心?但无论如何,我以前并没有看美女流鼻血的习惯,这次相信是因为虚火上升——不是欲火哦——但多少也有点儿。

从回家那天起,牙就开始疼。很多时候,很多决定,甚至对人生有着重要影响的决定都很随意和感性,只是一种感觉,感觉应该去北京了,于是决定去北京,很多事情不愿意深想。然而,回家之后就让我此次的北京之行压力重重。我必须为我的家人负责,我必须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好起来,因为,我不是我自己。这种压力让我有些不由自主地上火了。

嘴唇也起了泡。从自己的性格而言,并不太善于场面上的交往,能够有这么多的朋友对我这么好,也完全是因为我们之间不存在利益的关系,彼此不会太计较。然而,如果想在这个社会上生存,难免要做些场面上的事,说些场面上的话,嘴皮子功夫还得练好。去北京能在这方面尽快成长起来吗?这是一个未知数,有点上火。

嗓子疼。更多时候,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喜欢将复杂的事情想得简单,然而经常也有些简单的事情被我想得复杂。我的优柔寡断,会不会成为我将来成功的阻碍呢?

呵呵,成功?成功的定义是什么?拥有更多的社会资源么?财富?地位?关系网?

成功,会等同于快乐么?

在这个个如火的夏天,我想到了这些问题,只会让自己更上火。

 

 

 

在这第八十三天[6.22 星期三]

我们越来越爱回忆了
是不是因为不敢期待未来呢
你说世界好像天天在倾塌着
只能弯腰低头把梦越做越小了
是该牵手上山看看的
最初动心的窗口有什么景色
不能不哭你就让我把你抱着
少了大的惊喜也要找点小快乐
就算有些事烦恼无助
至少我们有一起吃苦的幸福
                          ——周华健《一起吃苦的幸福》

从公司辞职了。

晚上,周一、喜力、小纯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三道街的老俩口麻辣烫小聚。

自从王含带着喜力来到这里之后,喜力就喜欢上了这个又小又脏的地方,总吵吵着要来。在这个大家都迷惘的时候,在这个热力渐失的夏天的傍晚,我们趁着下班之后的这个美好的时光,大汗淋漓地享受着这可口的美味。

除去管理层的两位品牌经理,公司资格老一些的人就剩我们几个了。喜力在我之前半个月来到公司,掐指一算,我来公司也有十个月了。我隐忍的性格和认真做事的态度获得了领导的认可,也获得了这许多的友情。无论走到哪里,大家对我都是这么好,这让我有些惭愧了。

然而,我们更多的在回忆过去,是未来太让我们不敢猜测了吗?我们再聊王含的可爱,王蕊的雍容,然而却都是专业的。

公司在走下坡路,此刻我选择了离开,是否是我太不忠诚于公司么?

我只是不想将自己限制于这狭窄的窗口内,我想打开窗户,去看更广阔的世界——当我拥有了更宽广的视野的同时,我也就拥有了财富。

周一是我在唐都最好的朋友,此行去北京也将跟他同行。大概走也就在这两天了,只是在等工资发下来。
 

 

第八十四天[6.23 星期四]

东风未肯入东门,走马还寻去岁春。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今天没有去公司,在寝室把东西分类收拾了一下。

一些是准备要带去北京的,自然是越少越好;一些是卖掉的——如卖不掉就扔掉;一些是扔掉的,比如瓜子皮、西瓜皮、兔子屎等等。

有我的东西,也有已经走了的同学的东西。夏一去了福建泉州,柯在周一去了深圳,昨天发来短信说已经到了广州,那里有男女比例一比七的梦想。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寝室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显得特别干净利落,但是,也冷清无比。

我即将从这里离去,不再回来。有的时候,自己的感情其实是已经麻木的了,但是,还是在用着某种意义来纪念自己。在总务处的最后一顿饭,在食堂的最后一顿饭,最后一次去图书馆……一切都以最后一次来纪念。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回来,但那个时候,我将是客人而不再是主人了。

这里,有过我的痕迹;那里,也有过我的痕迹——而一切,终将无所痕迹。


第八十五天[6.24 星期五]

生活就像火锅汤,五味俱全,看你怎么去品味,去好好享受……
                                          ——不知

昨天一夜未眠,白天又忙忙碌碌一天。思维停顿,故事简单,因此做简单罗列:

早上周一打电话来,今天该买票了。于是回寝室洗了一把脸,就到哈站与周一汇合,买了星期一的火车票两张。

然后一起去看华。华还在赛丽斯,看到她化起妆穿起职业装还是挺漂亮的,但缘份已尽。吃饭的时候周一说起要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我装做很无所谓——事实上和我也是半点关系没有,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淡淡地聊着,淡淡地告别,我们,就这样了吧。

然后带周一到阿伟去剪头。这时喜力和小纯又打来电话,说晚上要请我们吃,让他们来学校她们嫌远,只好去道里。在那儿等了她们下班,去吃了一顿火锅。

晚上,在浴池睡的。昏暗的灯光下,女按摩员在和男人谈着某种古老的交易。我已经无力去掀动我的好奇心,倒在床上便睡了。

平淡无味的生活。

 

第八十六天[6.25 星期六]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
                  ——韩愈《师说》

周一让我陪他去呼兰拜访一位他的老师,这位老师是周一的美术老师。

周一年轻的时候桀骜不驯,放荡不羁,任何老师都不放在眼里的,却与这位蒋老师相处的特别好,听他们交谈,蒋老师从来不把他们当成学生,而是当成自己的朋友。

其实,任何人与人的相处,都是将心比心的。不以诚待人,最终得到的,就仅仅是表面的利益,却失去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晚上吃饭,喝了些酒,周一说了很多他们几个兄弟的故事,话说得有些多,也无非就是因为利益兄弟之间不再纯洁。周一有些郁闷,看得出来。

我一直以为,做人仅仅能够做到以诚待人就可以了。可是其实,仅仅以诚待人也并不够的,为人处事是需要策略和方式的。就如同爱一个人,仅仅有爱就够了么?

有哪一个老师,教了我们这些?

 

第八十七天[6.26 星期日]

来猫去狗,越过越有。
             ——民谚

昨夜,是炎热的夏天普通的一个夜晚,因为希望凉快一些,寝室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于是开着门睡觉,也没盖被。

午夜,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活物钻到我的怀里,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大白猫。想来是哪一个寝室走失的,不去管了,喜欢睡就睡吧。闭上眼睛又睡了,不过稀里糊涂地冒个念头:呀,这临走之前来只白猫,是不是有什么象征呢?明天得问问。

早上醒来,再仔细一看这只猫,一只蓝眼睛一只黄眼睛。这……这……这不是我去年养的那只小猫么?

德超和他女朋友在外边租房子住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还没有断奶的小猫,成天什么也不肯吃,只是不停地叫,叫到嗓子都哑了,叫不出声了,还是张嘴叫。我看着可怜,就跟夏一商量让他抱回去养,那时他正在外边租房子,算算也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

可是他的房子刚租,收拾房子脏兮兮的,小猫放那儿也不太方便,于是我只好偷偷地抱回寝室。

因着鲜奶和火腿肠,这只小猫终于茁壮成长起来了。日子过得不错,晚上回来逗逗小猫也是件乐事。无奈她天天还是不停地叫,终于有一天被楼长发现了,勒令必须抱走。无奈,又抱回德超处,整夜不停地叫;只好和周一商量抱到他那儿去——他那时也是自己租的房子——还是一样的叫,很凄惨地叫。终于,我也没有办法了,让周一送给他朋友的同事了。

可没想到,她怎么竟然找回来了?不可思议。我跟任何一个人说了这件事,大家都认为不可思议。

我已经准备带她去北京了,去火车站退票的时候,就打听好了如何把她带到北京去。

然而,回来时,偶然回来的德超告诉我,是楼上的同学走失的猫,已经来找了。我上楼上找了他们让他们将猫带回去了。我问:猫是从哪儿来的?答曰:花五十块钱买来的。

我怀疑就是我的那只猫,转了几手,又回来了。

 

第八十八天[6.27 星期一]

享孤寂喜从何来?
贪晌欢悲向何去?
如水无痕终归寂,
云消雾散皆成空。
               ——无痕《无题》

周一有些郁闷,原定今天的车票就走了,然而却拖延了两天。

昨天晚上,周一就来找我包宿了。其实,他包宿并没有什么可做的,看看电影而已,只是无聊。

然而,我却遇到了她。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呢?有些忧郁,有些迷惘,有些不解,从她的文字里可以看得出来;有些厌世、有些愤懑、有些神经,从和她的聊天中能感觉得到。然而,她终究只是一个寻爱的女孩,像我一样,总是期待着遇到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

只是,她终究是个女孩子,没有男孩的洒脱,或者说寡情。对于那个男人,她念念不忘,说自己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其实,有一个刻骨铭心的爱着的人,也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有时,会感叹于上天的公平。他从来不会让一个人完美,有所长处,必有所短处。有着美丽容颜的女孩总是少却了很多内涵,而有着美丽文字的女孩却少却了美貌。

然而,我却不可遏止地喜欢上了她,哪怕仅仅是她的文字,和面对QQ对话框不断蹦出的文字所形成的虚拟的形象。

嗯,这样也很好,当心痛也能成就幸福时,情感就有了更深的意义。

 

第八十九天[6.28 星期二]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徐志摩《再别康桥》

时间在日记的第八十九天戛然而止,我在黑大乃至哈尔滨的生活也在这天成为句号。

似乎没有什么留恋,生活已经让我变得麻木。何况,面对新生活的召唤,带着梦想的我,正希冀着一种完美自己的改变。麻木着自己的麻木,让自己不回头去看曾走过的路;让自己变得寡情,以免被别人发现自己眼中象征软弱的泪水。

这是一个美好的四年时光,学生身份的最后时光,可以无忧无虑的最后时光。从此以后,对于人、对于事的理解,不再像学生的那般单纯。有时会后悔于自己没有谈过恋爱,只因现在的我对于爱情的理解已经不再单纯。

人是会人为的给自己的生活或者生命树立一个象征性的符号,实际上,一种生活的结束就象征着另一种生活的开始,面对离去,我满腹伤感:彼时再回到这里,我将不再是这里的主人,而是客人了。

匆忙中,我忽然想做点什么,以缅怀这带有象征意义的美好时光的永远逝去;然而,我终究还是没有什么行动。当为生活和时间所累时,风花雪月的情怀就将不复存在。

这个校园里,很多地方曾留下了我的足迹。然而,岁月终会将这些痕迹轻轻地抹去:昏昏欲睡的课堂、静谧的林荫路、汗流浃背的篮球场、勉强对付的食堂……

回首大学四年,庸庸碌碌无所为,似乎没有学到什么东西。但我知道,这四年中,黑大生活已经成为我人生最重要的积淀,崔老师的传统哲学、王老师的现实策划课、大学里最要好的朋友,还有那许多曾让我心动的女孩子。成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

我欲将这段生活化为自己最可珍贵的收藏品,藏于记忆的最深处;而面对新生活,我欲采用另一种姿态,或者超凡脱俗清高于世间,或者俗不可耐混迹于庸处,总之,是要成就某种成长的希望。

明天,就将踏上去京的列车,一段生活就将这样与我离别;世事无痕、情感无痕,一切都将无痕。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需誓言。今日种种,似
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再见了,黑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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